談老:四,道體本虛

楊道還 2/3/2022

《第四章》

道沖而用之或不盈。淵兮似萬物之宗。挫其銳,解其紛,和其光,同其塵。湛兮似或存。吾不知誰之子,象帝之先。 

從第一到第三章,老子講了可道不可常的道理。不可道是常道的一個特性,可以用這個特性排除那些偽裝成道的東西。這三章是個總論,是批評性的總論,將舉凡說得好聽的,一概排除。

錢穆講,老子批評否定的,一定是老子見過的種種理論。因為這些理論有缺陷,老子一一否決之。例如,「名可名」,顯然是針對名家的。《老子》批評的範圍甚廣,幾乎百家都被批評。錢穆因為名家出現較晚,認為《老子》一書晚出,這一點已經為郭店戰國楚墓出土的竹簡否定。

但錢穆從學術發展來看《老子》,理解是不錯的,講出了前人所未言的:老子一定是有的放矢,而不是憑空而來的自言自語。也就是說,老子看到謬誤流行,有必要講,才寫出《老子》。至於函關化胡,也是對這個必要性的演繹,但屬於不經之談。

老子和孔子時代的學術發展,現在看起來很簡單,是因為歷史資料的缺乏。有人可能會講,「這些古史不是汗牛充棟嗎?」是的。但這些書的體量與當時實際情形的複雜相比,不足一提。這些經典是經過概括而又概括、精煉而又精煉的。那麼這些書的記載是事實嗎?是,又不是。歷史不等同於史實,就像理論不等同於實驗。近現代有歷史學家要求歷史必須有實物證據,而且孤證不立。這種對實物證據的要求,就像司馬衷問,「你的肉糜哪去了?」清末以來,歷史學家多有司馬衷型的人物。如果歷史學必須有實物證據,那麼博物館就是最好的歷史學家了。關於歷史重構的問題,我在拙著《傳統學術與個人修養》裡,有詳細的討論。歷史是可以還原的,但因為史料和實物證據的缺乏,這種還原未必是唯一的,但絕不是任意的。

回到錢穆的疑問,名家有記載的最早人物是春秋末年的鄧析(約前500年)。而鄧析也不是憑空提出「刑名之論」,操「兩可之說」,而是因為質疑鄭國子產的刑書而提出的。至於刑名,其實踐此前早已有之,無論子產還是鄧析,都很難說是首倡。因此,如果說《老子》的作者即是孔子問道的那個老子,那麼老子是能夠得以看到名家的,這裡沒有矛盾。

「道沖而用之或不盈。」

《第四章》與《第五章》直接描述道的另一特性,沖。沖是空虛的意思,與盈字的充滿、滿而溢的意義相反,如《四十五章》有「大盈若沖」。「道沖而用之」又做「道盅而用之」。盅字是中空的器。老子直接用這一形象來說明、比喻道。「或不盈」,即,有不盈。(注一)

這一句的重點在於「用」字。老子所講,總是要有「用」。現代人喜歡說,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」。這也是在說「用」,但這裡的「用」的範疇小,類似於有某一結構,就有某一功能,視界局限於「體」,仍然是抓著真理不放。真理再好,它有個發展,這個發展不在真理裡面,否則就稱不上「新發展」。所以抓著某一真理不放,是固步自封的。這類似於刻舟求劍,那個刻痕是對的,但船開走了,再抓著刻痕不放,豈不愚蠢?有人因此認為「旨不至」,認為任何話都是空話,都是刻舟求劍,這也是愚蠢的,那個刻痕在當時是正確的。佛家隨緣說法,也還是如此,話頭因為緣而發,一語中的。當那個緣不在那裡了,就不要抓著話頭不動。這是很簡單的道理。

老子講的「用」,範疇要大的多。老子從「用」去看「體」,「體」再大,也只是廣大宇宙的一隅。舉例來說,天作為一個「體」,可說是很大了,但老子要講的是天外有天。天在那個沖虛中,才有用,才能用。

王弼得到了這個意思,講,「夫執一家之量者,不能全家。執一國之量者,不能成國。窮力舉重,不能為用。」王弼這是講,局限於「體」,是無法「用」的。只知道維持自己的小家,不知道整個社會,豈不是如莊子比喻中的豬身上的蝨子一樣嗎?怎麼會有用?「執一國之量者,不能成國」,沒有三分天下的戰略眼光,蜀漢會建立嗎?

不管什麼器具,要「用」,而且要「用」得妙,窮盡其「用」,需要舉重若輕,似乎「體」也空掉了。「窮力舉重」,就像拿著斧子都費力,想要去立斧飛白,豈不荒謬?所以,「執一家之量者」,也要如此,才能齊家。學術上的家數,也是如此。錢穆講,諸子百家,沒有能只通一家的,非百家無以通一家。

《莊子·外物》講了這個道理,「惠子謂莊子曰:『子言無用。』莊子曰:『知無用而始可與言用矣。夫地非不廣且大也,人之所用容足耳。然則廁足而墊之,致黃泉,人尚有用乎?』惠子曰:『無用。』莊子曰:『然則無用之為用也亦明矣。』」這裡莊子講,天地雖廣,人站在那裡,卻只需要一尺見方的實地,其餘都不是必要的,是虛的。但如果沒有這些不必要的廣大天地,這一尺見方的地又有什麼用呢?然而知道廣大天地之用,腳下的一尺見方的地方也有用起來了。

《老子·六十七》講,「天下皆謂我道大,似不肖。夫唯大,故似不肖。若肖久矣。其細也夫!」因為他講的總是帶有沖虛的部分,所以不僅不被一家、一國、一個時代限制,也好像不像任何家、國、時代。所以老子講,「我就是故意這樣講的,像,就小家子氣了,不足用了。」

在現代語境裡,「執一家之量者」是個假設,沒有人真正能「執一家之量」。這就如現代人認為科學主宰一切,只要知道科學就好了。這些人卻不知道,沒有人能夠通曉科學,而科學也不能解釋一切,比如說,不能證偽的,不能歸入科學範疇。所以,這些科學主義者,實際上不是「執科學之量者」,只是些不自量力的傢伙而已。

再其次,即便「執一家之量者」是可能的,比如說科學家精通某一學科。但僅僅精通某一學科是沒有用的。這就像莊子所講的,關在籠子裡的雉雞,「神雖旺,不善也」。所以科學家真正地精通某一學科,一定是在學科之外有廣泛的常識和知識。現代人講,科學前沿總是在交叉學科,即是這個道理,因為有沖虛在那裡。

從體用的角度,以上的問題都屬於局限於「體」,而不知「用」。

如果「體」決定了「用」的一切,那麼這個世界可以劃分為一個個的「體」而研究,「用」只是體的外延。但很不幸,沒有任何事物是一成不變的:事物不發展,就消亡。古希臘人將忒修斯之船放在廣場上展示,試圖維持不變,所以一旦有爛掉的木板,就用新木板去替換,結果船名義上沒變,卻面目全非,以至於提出了「忒修斯之船」的悖論:這艘新船還是不是特修斯之船?這個悖論,可以開解,詳見拙著《傳統學術與個人修養》。

關在籠子裡的雉雞,「神雖旺,不善也」,不僅沒有發展,而且必然消亡。現代人所講的惡性內捲,即如兩隻在籠子裡的雉雞,它們不想消亡,就一定自相殘殺,其勢使然,而這個勢是人為的,因而不善,是惡的。

西方哲學從「體」入手,互相批評,批評匯集而成為「體系」。這樣的體系,實際上並無可常的內容。所以西方哲學是不可繼承的,只是一個供批判用的,匯集各種各樣練靶子的試驗場。所以西方有,研究某種哲學越深入,批判也激烈的說法。推崇西方哲學的,都是那些半懂不懂,刻舟求劍的人。學習西方哲學得到了批判性的精髓,體面的人,推崇的話如何說得出口?

西方哲學缺乏對「用」的基本認識。西方哲學家的個人學說體系,研究「體」而得到一種可道、一個可名,就抓住不放,疊屋架床地將其推衍到一切,形成個主義。主義是中國學術所無的。任何主義都是不足用的,其垮台一是通過「用」,被發現不足用而被拋棄;一是內捲,自我矛盾。這些都是局限在「體」造成的。

以「量變導致質變」為例。直接說「量變導致質變」,就像說數數決定數學的出現,這是荒謬的。只有「體」的積累,沒有「用」的空間,量變不能導致質變,所以這個論斷實際上隱含了「體」外的東西,隱含了不可知的東西。數數不管數到多大的數,也不能產生數學,還需要不可知的某個數學家的參與。所以「量變導致質變」只是個半吊子的認識。

老子所講的「用」,是從廣大宇宙,以至於宇宙之外之宇宙去看「體」,包括了「體」的由來,存在,發展,衰亡等等一切軌跡。萬事萬物的一切軌跡,都只有在虛空中才能發生。「天地玄黃,宇宙洪荒」,這個荒,就是一種「沖」,空虛。唯其荒,才有萬物的上演。因此「淵兮似萬物之宗。」「盅」,器皿中的空虛,也是這個荒的具體而微的一隅,與道相通。

「淵兮似萬物之宗。」

「淵」是深淵的意思。賈誼講,「不測不淵」,沒有深到不可測度,就不可稱為淵。

劉禹錫的《陋室銘》有,「積土成山,風雨興焉。積水成淵,蛟龍生焉」,「體」很簡單,積累而成就行了,但其「用」不測。說「量變導致質變」不行,那麼劉禹錫講「積土成山,風雨興焉」,可以嗎?這是可以的,因為劉禹錫是知道「用」的,他在《陋室銘》裡要講的就是這個用:一間陋室而值得銘,不在「體」之陋,而在於德馨人之「用」。

禪宗祖師們最痛恨的就是不能領悟,卻去重複別人的話頭。然而,已經領悟,同樣的話,卻可以講。同樣一句話,講的人不同,即,每個人的「用」不同,意義就不同,在宗教、哲學裡尤其如此。照本宣科,好像都是一樣的,但「言外有意,意有所隨」,這些都是不同的。現代很多人只知道概念嚴謹,是拒絕任何「言外有意,意有所隨」。這樣死讀書,讀死書的人,只能機械重複,不可能有任何理解。古有假和尚、偽君子,現在有假教授,假科學家,他們本質上是一類人。

為什麼鸚鵡學舌是愚蠢的?因為一「用」就會露餡。宋時,蘇東坡與佛印相得,常談禪論道。某天,蘇東坡自覺有所得,撰詩一首,派書僮過江,送給佛印,詩云:稽首天中天,豪光照大千;八風吹不動,端坐紫金蓮。(八風,「稱、譏、毀、譽、利、衰、苦、樂」等八種境)佛印批了兩個字,就叫書僮帶回去。蘇東坡看上面是「放屁」兩字,立刻乘船過江理论。佛印知道他會來,笑說:「不是『八風吹不動』,怎麼『一屁吹過江』呢?」

宗,是本原的意思。宗字是屋宇下有示。《說文》有,「示,神事也。」宗字中的屋宇暗示了,宗字總是與人有關的神事。神者,申也,是延展的意思。所以宗有宗族血脈延伸的意味,後輩是祖宗的多少有些神奇的延伸。宗字用作動詞,是以……為本原的意思,如《史記·孔子世家》有,「孔子以布衣傳十餘世,學者宗之。」宗教,以某些教導或經書為本原,是這些教導和經書通過人的延伸。沒有教徒,也就沒有延伸。

有人講科學也是宗教。但實際上,科學是客觀而獨立的存在,人外在於科學,科學也外在於人,沒有延伸。這種崇拜類似於拜物,達不到宗教的程度。藝術也是如此,金錢崇拜,也是如此。

所以「道沖而用之或不盈。淵兮似萬物之宗」可以解為,道空虛而其用無窮,這樣的「用」不可測,就像萬物的本原。這一句相當於在講:前面三章不是講了嗎,「可道的不可常,因而不足用」,那麼我們現在講一講,足用的是什麼樣的:可知可道在這個足用裡,不可道不可名,以至於不測,也在其中——這才是真正的道用。

「挫其銳,解其紛。和其光,同其塵。湛兮似或存。吾不知誰之子,象帝之先。」

 這講道體之用。「挫其銳,解其紛。和其光,同其塵」一句,又見於《五十六章》。這一章講道體的虛之用,那一章講人達到虛極靜篤後發生的作用。

挫字是摧折的意思。「挫其銳」,事物發生有其銳,但道沖虛,鋒芒無所用,自挫,不必去針尖對麥芒。鋒芒不能觸及、撼動道,就如抽刀斷水,水卻不斷。

「解其紛」,道虛極則深廣,事物的發展有紛然,不成妨礙,就能使其各得其所,紛解自然得到分解。李煜有詞,「剪不斷,理還亂。」沖虛,則不去剪、不去理。不虛,去理紛卻釀成亂。

因為道沖虛,所以又與物混同而不異:「和其光,同其塵」,無論微光,還是氣息,都是如此。即便是陶淵明來,也是「欲辨已忘言」。講句笑話,最初上帝說,「要有光」,就有了光——老子不反對,「和其光」。古希臘人說,世界的本源是原子——老子不反對,原子即如微塵,「同其塵」。這也不是笑話,道沖虛,能容其「體」,也能得其「用」。

道又是從何處來?老子講,「吾不知誰之子,象帝之先。」基督教是神,或稱上帝,創世,有個確定的起點。老子卻講,自己不知道是什麼生出了道,只知道帝道好像是從中生出來。《新约·约翰福音》开篇第一句话有,「太初有道,道与神同在,道就是神」,這裡將logos翻譯成道,其中的根據大概就是這句「象帝之先」。

基督教有人認為,logos是名,話語,或者是概念,因此與《老子》講的「道可道,非常道」完全相反。這是用古希臘哲學的理型論羼入到聖經裡的解釋,或者說是將聖經放在古希臘哲學這個口袋裡,得到的詮釋。這顯然是錯誤的。logos是名,但不是人所謂的名,而是「強為之名」。其實檢查logos的翻譯很簡單,只要代回原文就行了,「太初有概念,概念与神同在,概念就是神」,可以嗎?!

我曾經與一個學物理的基督徒聊天。他說,麥克斯韋的電磁理論,有四個公式,有物理系的學生將其印在汗衫上,取代了「上帝說,要有光,就有了光」一句中第一個光字。他說:「這是完全錯誤的,公式是人的,是被人的認識所局限的,不是上帝講的。」這個人算是讀懂了「太初有道」一句了。 將logos解為概念的人,只相當於那個物理系學生的水平,或者相當於被他幽默調侃的人的水平。

從字義上講,據說「帝」字是象形花蒂,含蘊生子,因而有締造的意思。在帝字的用法上,中國人講「三皇五帝」,又道教最高神祗叫「玉皇大帝」,都是皇在帝先。三皇有兩種說法,一種是燧人,伏羲,神農;一種是伏羲、女媧、神農。這兩種中的皇,都是傳說中的,說是半人半神也對。皇之後,有帝。帝是天命的天下一切的共主,有自然而然就是主宰的意味:帝就在那裡,不需被奉為帝,不需人的認可擁戴,也不因為有反對而不在那裡。嬴政的始皇帝,是他自己造的名詞,與這兩個字原意不符,不能拿著去硬套古經典。

《莊子·應帝王》中有,「南海之帝為儵,北海之帝為忽,中央之帝為渾沌。」這些小帝,主宰一隅,需要定語規定主宰的範圍。天帝和上帝就不同,是主宰一切的,如基督教的god,翻成上帝,就是主宰一切。誰賦予上帝掌管一切的權利?不需要誰去賦予。上帝即是上帝,本來如此。

王與帝不同,王需要人的擁戴和認可。即便山上一群強盜,也可以稱王。王不管什麼萬物,只負責自己的人。而帝可說有點兒自然的意味,不出自於人為,而是人格化的自然。從帝看去,人雖然很特別,但仍是萬物中一類。帝為天地萬物負責。

在《老子》中,「道法自然」,「自然」是被本來如何就如何,不是現代人所謂的大自然的意思,那麼主宰道的就是道本身,只有自身的規定性:道本來是這樣存在,就這樣存在;本來這樣運行,也就這樣運行。

在遠古,人們遵從的是神靈的意志和秩序。現在遺存的神巫、薩滿等,仍以溝通和窺伺神意為宗旨。神靈的意志,在定義上就是不可知的;神靈要求的秩序,也是神意,對人腦來說是難料的。即,神的「體」和「用」,皆屬不可知。

文明漸開之後,人對神的理解支離破碎。所謂多神,是人的認識之多種,而以神為名義,但實質上不可知者仍屬不可知。完全不可知的世界,是完全開放的空間。完全開放,意味著時間、邏輯都不必得到遵守,無古無今,無前無後,無方向也無違背。例如西方人提出的悖論,「上帝能不能創造自己也舉不起來的石頭?」這個問題的邏輯使得不管回答是還是否,都意味著上帝不是萬能的。但很遺憾,邏輯是人的,這個問題根本不能成立:神若有邏輯,其邏輯不可知;可知,就是人的。

道是老子提出,或者是老子率先講明的。如沈善增所講,老子至少有個冠名權。任何道,不加定語,就隱含著是老子所講的道;任何道,不符合或遵從老子所講,就必須加定語,否則說不清。如上所講,道的「體」微妙不可知,但道的「用」的效驗是明明白白的,從「用」可以推斷「道體」的某些特性,但推斷所得的都只能是非常道。所以道下的世界,是半開放半閉和的,無古無今,無前無後,但違背了道,是可知的。這就如白紙上劃一道線,遠離線,發展是無窮的,但人可能越過線。完全開放的世界,就如白紙無線,因此也沒有越線而違背一說。

因此,可以講,道在人類思維史上的地位,是唯一而獨特的,又是不可或缺的。老子獨力建立了這個思維空間,提出了一大類問題,並給出了思維方法。中國文化受老子影響至深,中文也被這種思維所塑造。古文總有一種特別的味道,與西方和現代中文的言之鑿鑿相比,意味悠長難以盡述,詩歌尤其如此。這種味道即是半開放思維導致的。有知識和邏輯,就能讀懂西方和現代漢語;但不兼有想像力,是很難讀懂古文的。而想像力是現代的所謂知識分子普遍缺乏的,任何沖虛都導致他們「堅硬」的知識和邏輯發生地震。

至於封閉的世界,即是人們所想像的科學世界:「體」可知,「用」也可知。「體」和「用」都可知,因而兩者都是有界的,就像孫悟空千變萬化不出如來的掌心一樣,即使變化無限,終究有界。但物理學發現測不准原理,在這個想像上戳了個小洞:即便人去盡最大努力去隔絕而測量,微觀粒子的「體」仍有不可確知處。這個不可確知性,就導致,從根本上講,完全可知的世界是一種幻想,屬於科幻。這是半開放半閉和的思維的現實意義:現實世界是掰開半閉的,不是封閉的實驗室。(注二)

一,段玉裁《說文注》有,「虚本謂大丘。大則空曠。故引伸之爲空虚。如魯、少皞之虚,衛、顓頊之虚。」山與丘大概是體用關係。從體上講是山,從用上講是丘。

二,關於半開半閉系統的描述,詳見楊道還《傳統學術和個人修養》第一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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